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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鹽湖與鹽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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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了什麽?!

就在石柱往前大約近一裏地的地方,有著一片呈弧形,廣闊無垠幾乎望不到兩頭的燦爛紫紅色草海。

這片幅度不知、對面直徑至少有半裏的紫紅草海的懷抱中,有一個微微凹陷、同樣看不到兩端、占地廣闊的狹長眼睛狀湖泊。

狹長湖泊後面是一片草原,草原的遠方還能看到一個占地面積更不知道有多大多廣的超大湖泊。

而他所處的這根石柱就好象處於一個大弧形的最中間、最頂端也是最邊緣的位置。石柱周圍近一裏方圓的扇形土地形成了一個不規則的錐形山丘,石柱就是錐尖。

從石柱上望過去,弧形右側的土地約千米以外全是密密麻麻到完全擋住了視線的森林,那森林看著也不知到底有多大多廣,更不知道它後面的地形怎樣。

弧形左側的土地樹也多,卻比較低矮,還能看到幾座起伏的小山與遠處的山脈相接。

石柱正前方,也就是他現在面朝的北方,在遙遠遠方還能看到影影綽綽的高山群。

原來這座從南邊底下的草原往上看約有兩千米高的山峰上竟然也是一座平原,或者更正確的說法是高原?

不管這片土地是平原、高原還是半盆地,按照這種往兩翼和前方延伸的趨勢,哪怕就到遙遠處的高山群為止,這片土地的幅員該有多麽遼闊?

嚴默敲腦袋,這地形看著似乎有點熟悉,好像他在原世界也看過相似的地形?

想起來了!只是在他的記憶中,那高原式的斷崖下不是另一個平原,而是海洋。

據說這種地形就是因為地殼變動,土地相互擠壓的成果。導致一部分土地上升,待海水幹了後就成了與海平面落差很高的大陸,而下降的部分則還是海洋。

那麽,這裏曾經是否就是海洋的一部分呢?還是這裏原本就是這樣的地形,根本沒有過海洋?

嚴默對地質學只通了六竅,而他也顧不得去研究這些,不管是哪種地形變化才能造成前方那片狹長湖泊,那個湖泊都已經存在。

是的,重點是湖泊!那個被大片紫紅草海包圍、兩端狹長如同眼睛狀的湖泊才是他呆滯的真正原因!

不,其實他也不是在發呆,他眼中射出的明明是對看到巨大財富的狂熱,和對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般的滿滿驚喜!

原際部落的戰士們那麽辛苦地在找鹽,為此不惜生命地跟他這麽一個“騙子祭司弟子”出來,只為了那一點希望。

彘族攻打鹽山族,死了那麽多人,逼得多少人不得不逃離安全的居住地,為的也是那一點鹽。

加上南面山底下的平原,這片廣闊得也許占他原世界華國百分之十到百分之二十面積的土地上,不知有多少原始和發展中的土著們都在尋找著鹽。

鹽!鹽!鹽!

他被人面鳥抓走,從絕望到有希望,再到以為暫時逃生無望時,竟然就在自己的囚牢下,看到了一片占地遼闊的超大鹽湖。

這個鹽湖的岸邊和一些水淺的地方都已經自然堆積出一朵朵宛如花兒一般的鹽堆結晶。

鹽結晶發出淡淡的紅色,清澈的湖水也是由淺到略深的紅,這種顏色大約跟湖裏所含某種礦物質有關。

就好像他原世界裏有名的紅鹽,又叫吉鹽。這種鹽以顆粒大、雜質少、味道鮮濃而有名。

他以後再也不用擔心因為缺鹽吃而導致身上長出白毛了,笑。

至於這鹽到底能不能吃,他一點都不擔心。

因為就算那鹽不能吃,他也不用擔心缺鹽用。

因為他認識那大片的長成草海的紫紅植物,那是鹽蓬中的一種,又叫翅堿蓬、黃須菜等。

一般堿蓬不會變紅,這裏的堿蓬會這樣,很可能與這裏的土壤含礦物質有關,他原來的那個世界就有一片海灘旁的濕地中長滿了到秋季就會變紅的堿蓬。

這植物好處多多。

首先,它的幼苗和成株都可以當菜吃,尤其是幼苗最好,同時種子還可以榨油,下鍋炒著吃也行,口味據說可以與芝麻媲美。

其次,它還具有醫療和保健作用,適量進食這種菜,對風濕性關節炎、氣喘肥胖癥、糖尿病等疾病都有一定療效,且還具有抑制癌細胞生長和抗衰老等多種作用。

最後,你把它燒成灰,還可以當做鹽和堿來使用。在原世界的古時候,就有人把這種植物燒成的灰當鹽用,後來還有人用這種堿灰來和面,據說揉出的面會非常勁道。

驚喜來得太突然,也太豐滿,這讓嚴默久久都保持了同一個姿勢。

這個地方不算特別理想,但也算是一個不錯的地盤。

如果他能在這附近找到合適的落腳地,應該可以很好的生活下去吧?

生活的地方不能離鹽湖太近,但也不能太遠,比如西北方那座與樹林接近的石山前的一片土地就很不錯,看不太明顯的反光,那裏似乎還有河流一樣的水源。

用石頭建造房子,在附近的草原上開墾田地,到樹林和草原裏打獵,遠處還有內海一般的超大湖泊可以打漁,這座鹽湖可以取鹽,堿蓬的種子可以用來榨出食用油,說不定還能讓他折騰出肥皂。

就在嚴默已經開始想象他帶著一幫原始人大殺四方,開城建邦,成立國家,自立為王,四方都來朝拜,他靠賣鹽就賺得盆滿缽滿、富得流油時,龐大的黑影靠近,翅膀帶來了一陣大風,嚴默身體被吹拂得一動,下意識地一擡頭,頓時與那張傲嬌的鳥人臉對上。

陷入白日做夢的某人瞬間清醒。

他現在還在一只鳥的掌控下,而他本人是個空有知識卻沒有多少戰鬥力的輔助職業土著男。

別說成立國家自立為王這麽遙遠得幾乎不可能達成的野望了,他現在能在這個鳥巢中活上幾天都是問題。

他也想過要麽不管不顧地就直接跳下去,按照他的愈合能力,說不定幾天就能痊愈到爬起來走路。

可是這幾天中他得保證自己的碎裂身體不會被這只人面鳥或其他禽、獸、蟲子等吃掉。他可不想成為那位金發神使一樣的神賜大餐——怎麽都吃不完,那樣附近的生物還不得高興死?說不定就從此駐守在他身邊,今天一口、明天一口,養著他慢慢吃。

如果真變成那樣……簡直不能再想下去,會讓他立刻失去求生意志。

話說回來,所以在沒有解決眼前這只最大的敵人之前,想什麽都是白搭。

“早,回來了?”嚴默微笑著用漢語跟人面鳥打招呼,聲音特意放得比較輕。

再說就算真的解決了這只人面鳥,他一個人能在這裏活下去?

這附近暫時沒看到其他兇禽猛獸,不外乎這只大鳥的威懾,如果大鳥離開或死去,他能保證占有這個地盤多長時間?

到其他地方找地方落腳?他能確保那附近就不危險,就沒有其他土著生活?

老兄,別忘了,冬天就要到了,而你連一座可以棲身的房子都沒有。別說房子,讓你搭一個不漏雨、不會被風刮走的帳篷,你會搭嗎?

再說,你到哪裏能在短時間內弄到足夠的獸皮和足夠整個冬天食用的食物?

嚴默的微笑變成了苦笑。

“桀!”人面鳥叫了聲,抓著窩邊,盯著嚴默。

這小兩腳怪想幹什麽?逃跑?他會飛嗎?沒看到他長翅膀呀。

那麽是看風景?它有時候無聊也會這樣傻盯著一個地方望。

不過他不餓嗎?為什麽巢裏的果子他沒有吃?不喜歡吃?不能吃?可它明明看見過那些兩腳怪吃過這種果子,而且還經常去摘。

還是……他不會吃?需要它像餵幼鳥一樣餵給他?

人面鳥偏了下腦袋,一翅膀把人扇跌進窩裏——沒有翅膀掉出去會摔得稀巴爛,它就經常這樣摔死獵物。

隨即,它跳進窩裏,叼起那串黃色的果實,送到少年嘴邊。

“咕嚕嚕……”一連串不是很響亮卻絕對無法忽略的腹鳴聲響起。

嚴默頂著一頭鳥毛和幹草從窩底爬起來,他正在想他是不是得罪了這只鳥,金針已經握到手中,結果一擡頭就看到那可怕的鳥嘴叼著一串果實送到了他嘴邊。

那串果實瞅著很像是馬奶葡萄的變生種,果粒更加細長一點,長度有點像小手指。

嘟嚕一串子,果粒長得不密集,但果穗很長,一根莖條上疏疏散散的長了不少,大多顆粒飽滿,有幾顆壞掉了,發出濃郁的甜香味。

“咕咚!”有人狠狠吞咽了一口口水。

嚴默實際上已經餓得胃抽筋頭發昏,只是他前面太興奮所以暫時壓下了這個感覺,等他意識到時,他已經無法控制地伸出了右手。

人面鳥看他伸手摸上果子,喙口一松,讓他自己拿著吃。

它見過那些兩腳怪吃東西,都是這樣用兩只前爪抓住食物。

嚴默揪了一顆“馬奶葡萄”,猶豫著送進嘴裏。

這是他見到的第二種他不認識的食物。第一種是昨天草町送給他的水神樹葉,當時他一猶豫,沒及時吃,帶著幾片和原戰一起去找羊群,結果被大鳥抓來也沒吃成,如今那幾片葉子早不知掉到什麽地方。

話說他那個毛頭主人現在怎麽樣了?

他記得那小子當時想救他來著,還聽到了他的吼叫聲,最後還追著他跑了很長一段路。

感動嗎?

他當然會感動,人渣不代表冷血,尤其是當對方在為自己付出時。

不過觸動不大,只是覺得有點可惜,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見到那小子。一直想著要從那些人身邊逃開,可真逃開又發現沒了他們,自己一個人根本寸步難行。

“唔!”皮有點澀,但裏面的果肉很甜,果肉不像他吃過的馬奶葡萄一樣多汁,似乎更為凝實和脆口一些。

看到小兩腳怪開始吃東西,人面鳥的喉嚨中發出代表喜悅的“咕嚕”聲。

嚴默沒有感到來自大鳥的威脅,索性盤膝坐在窩裏盡情享用起那串馬奶葡萄。

吃完,他一抹嘴,擡頭跟大鳥商量:“如果你不想殺我,能不能送我出去?我想喝水,還想撒尿。你應該不希望我尿在你巢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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